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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文哲追殺的是法治

2015-05-11 01:43:29 聯合報 陳長文/法學教授、律師(台北市)


圖/波波

這幾個月來,看到柯文哲及他的市府團隊,以所謂的「廉委會」為前驅,用各種粗糙方式,打擊前手政府。

大家以為那刀子只是向著馬英九和郝龍斌的心裡的那一口清廉剮,不是的,柯市府正在炮烙台灣這些年來好不容易建立的法治。

或許,有一些人因為討厭馬英九的政治立場,看見柯文哲一股股牛勁把馬英九的清廉往死裡打,即使越了法的規範、法的精神,依然額手稱慶。

或許,有一些人,則覺得事不關己,是啦,柯文哲霸道濫權,也許馬英九受了一口冤,但那又怎麼樣?六月雪是下在馬英九的屋頂,我家屋頂可沒下六月雪。

或許,另有一些人,雖然憂心,但見諸柯文哲的高民調、高人氣,不敢攖其鋒,只好噤聲沉默,由他強橫。

但大家沒有想清楚的是,法治精神一旦被支解,台灣也就不用奢談什麼公平正義。有人以為柯文哲踰越法治、打擊財團,大快人心。不是的,踰越了法治,就是回到人治,法治之存,就是在對應對於人性濫權的節制。

柯文哲和他的團隊,在有法律約束的情況下,都已視法為無物了,一旦我們都對柯文哲變本加厲踐踏法治而噤聲不語,解放了他們的濫權傾向,那才是台灣真正的災難。

在這一連串的風波中,最關鍵的一句話,其實是柯市府的法制局長說的:「合法不合理」。這句話一針見血地說破了柯文哲不尊重法治的赤裸新衣。什麼叫合法,法是一個客觀的標準、裁量的準據;什麼叫合理,理是存於人心的主觀判斷,合你的理,不一定合我的理。

當柯市府一會喊拆蛋、一會喊移送,準據的不是合法,而是「合理」,而是「社會觀感」時,問題就來了,這「理」憑什麼是柯文哲說了算?這「社會觀感」什麼時候和柯文哲的「個人觀感」化為等號?

法治精神之所存,就是我們不相信那些虛無不定、因人而異的「合理」、「觀感」,所以將之固化為法,用以裁斷是非,排解紛爭!

台北市民選出柯文哲當市長,不是當皇帝。市長必須在法之下,皇帝才能居法之上,不是嗎?如果下一任市長,也仿柯市長的做法,把柯市長經手的每一個案子,都用「不合我的理」、「違反我的社會觀感」為由,一律打成貪汙弊案,把法治踐踏腳下,柯市長能接受嗎?

這篇文章,筆者話說的很重,因為真的是覺得孰不可忍。

最後,我想引一段大家耳熟能詳的話作結,一位德國神學家馬丁.尼莫拉說的。

當納粹追殺共產主義者
我保持沉默
—我不是共產主義者

當他們追殺社會民主主義者
我保持沉默
—我不是社會民主主義者

當他們追殺工會成員
我沒站出來說話
—我不是工會成員

當他們追殺猶太人
我保持沉默
—我不是猶太人

當他們要追殺我
再也沒有人為我說話了


大家以為柯文哲追殺的是馬英九?不是的,柯文哲追殺的是法治。是台灣人民安身立命的最後保障。

不公正鬥爭… 誰來監督北市府?

2015-05-11 01:43:30 聯合報 柯于璋/暨南國際大學公共行政與政策系副教授(投縣埔里)

台北市長柯P原被寄望在台灣日益嚴重的政黨惡鬥中走出第三條路,無奈事與願違,近來市府部分作為已嚴重違反行政中立、公器私用,公權力幾已淪為剷除異己的工具。

就以台北市政府廉政透明委員會以及該委員會所公布的大巨蛋調查結果為例,根本和廉潔、透明扯不上關係。

第一,機關屬性與目的:依其設置要點,該委員會的成立是要監督台北市政府本身。可是目前看來,其監督的對象似乎完全集中在「前任」、「前前任」台北市政府,而非「現任」市政府。這點也不足為奇,因為設置要點規定,台北市長擔任該委員會之召集人,難道柯P會調查、降罪自己?如果該委員會名副其實,是否也應就市議員王鴻薇檢舉市長降低囤房稅,疑似圖利建商乙案進行調查?不過就在柯P一聲令下,澄清該案並非圖利,顯然該委員會已不可能自動調查此案,明顯為一人所用。

第二,組織結構疊床架屋:該委員會職掌和政風處大量重疊,並不符合市長老掛在嘴邊的SOP。合理推論是柯P並不認為政風處可以擔負這個工作,有必要揚棄一般的行政程序,而改採其他非常手段。這麼一來也坐實部分人士的批評,整個行動充滿政治意味。

第三,委員會組成分子:政策學界有一種政策評估理論,即「威爾森第一、二定律」,政策評估如果是由政策執行者的朋友來評估,政策評估結果一定是該政策是有效的;反之,如果政策評估是由敵對者來評估,評估結果一定是該政策是無效的。以這個原則來看,該委員會中幾乎都是仇視國民黨,甚至仇視馬英九的敵對者。也難怪外界質疑這些調查結果是「先射箭、再畫靶」。

第四,毒樹果實理論:即如果證據的來源(樹)受到汙染,那麼任何從它獲得的證據(果實)也是被汙染的,在訴訟審理過程中將不能被採納,即使該證據足以扭轉裁判結果亦然。在前述特定的機關屬性、組織疊床架屋與組成分子可議的情形下,要求這是公正客觀的調查報告是絲毫不可能了!

如有弊端都應受檢調調查,但不宜由私人或不公正的組織,經由不公正的方式,發動類似政治鬥爭的抹黑。

北市府一連串舉措,已嚴重違反行政中立,但在柯P的媒體光環、北市府與廉委會掌握公權力下,似乎毫無監督可言。就連握有監督職責的市議會也顯得虛軟無力,更像投鼠忌器,除少數市議員外,不敢公開反對、善盡監督職責,更別說沒實質監督權的學界、一般大眾!

政治人物掌握權力後應審慎行使,不宜將公器作為打擊異己的工具;否則台灣將落入永毋寧日的政治惡鬥。
朝陽日盛晴無雲
農稼豐收彩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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