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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醫院長黃朝慶:沒考上第一志願 是我們的優點

2016-10-28 10:30


黃朝慶期許年輕人要建立自己的價值。 攝影/陳弘岱

感謝老天!我不是第一志願

在求學過程中,青年學子總被期許要追求最好的成績,考上第一志願。然而,第一志願名額何其少?多少青年學子,一旦錯失「第一志願」,人生彷彿瞬間被黑幕籠罩,黯然無光!鼓勵年輕人「追求最好的自己」,會不會比「追求排行榜的名次」更踏實、更重要?升學主義籠罩下的臺灣,非常需要這方面的真實故事,激勵學子,努力活出自我,打破追求「第一」的迷思!

這就是「不是第一的逆轉人生」系列文章誕生的背景。由十六位備受社會尊崇的北醫校友、醫界名醫現身說法,與年輕人分享他們「不是第一也能活出自我」的人生故事。並在成書前,獨家授權《青春共和國》部分刊載。

這系列醫師報導的推手,是臺北醫學大學醫學院院長黃朝慶。他希望藉由十六位備受社會尊崇的醫師分享人生故事,讓年輕人了解這些醫者如何善盡社會責任,為病患、偏鄉無私奉獻,並從他們的精神與人生智慧中獲得啟發。

「這些院長和所有北醫大校友一樣,共同『優點』就是都沒有考上第一志願。」黃朝慶詼諧卻認真的說,經過人生歷練回頭看,沒考上第一志願,畢業時頭頂沒有光環, 並不是人生的挫敗,而是祝福。

黃朝慶是北醫大醫學系第十五屆校友,三年前在校長閻雲力邀下,回母校效力。他不諱言,沒考上第一志願的北醫人,當然有挫折,但是沒有光環的好處,就是必須拿出所謂的「臺灣精神」,靠自己!一方面,醫學進展一日千里,與其靠內容不斷汰舊換新的教科書餵養,不如訓練自己具備獨立思考能力,以及做研究的能力;另一方面,沒有光環還能避免自滿,「我們沒有光環,所以必須更加努力。」

從北醫大畢業後,黃朝慶歷經馬偕、臺南新樓、成大醫學院及附設醫院的歷練,成為備受尊敬的臨床醫學教授,也是小兒神經科名醫,診斷過不少罕見病例,名列《商業周刊》評選的臺灣百大良醫。不論過去在成大醫學院或現在回到母校任教,他始終認為,教育的目的不是培養考第一名的人,而是培養關鍵能力,包括:數據力、思考力、回饋力。

「數據力協助我們掌握資料,分析判斷。獨立思考讓我們有思辨力,可以自主學習。」他以生化、病理、解剖的教科書為例,內容不斷翻新、改寫,與其死記硬背幾年後就會被推翻的東西,不如懂得反思、能夠獨立研究。

北醫大有悠久的社會服務傳承,學生自組各種社團,投入偏鄉甚至落後國家的醫療服務。黃朝慶指出,北醫人無從驕傲、不敢驕傲,做人做事反而更認真,深入社會各角落回饋社會。「換個角度看,沒有光環,其實是好處,是優點,也是祝福。」

讀什麼學校只是起點,並不會限制或決定人生的全程;十六位院長的故事,就是最佳例證。黃朝慶強調,雖然這十六位院長都是傑出校友,但是這一系列故事書寫,並不是為了宣揚北醫大,而是希望鼓勵青年學子擺脫追逐「第一」的迷思,活出自我,讓自己更好、讓社會更好。

不是第一志願/與病同苦 楊育正為醫療注入人文素養


圖片提供/楊育正

「與病同苦」,這句話沒有人比國內婦癌科權威楊育正,說得更有說服力。他是北醫第一位婦產科出身的醫學中心院長,在接任臺北馬偕醫院院長短短四個月後,即被診斷出罹患細胞淋巴瘤。近四年的任期,他一面與自身的癌症奮鬥,一面帶領亟需轉型與突破的馬偕醫院開創新局。

同時身為病人、醫者及醫院管理者三重角色,又要面對身體上癌細胞、對老病人的牽掛及營運壓力挑戰;每一個角色都是既對立又需融和,每一個考驗都是交互拉扯。但靠著信仰的力量、科學的素養及對醫療核心價值的堅持,他闖過重重難關,將臺北馬偕醫院徹底改革,讓這所臺灣醫療史上具有厚重歷史背景與時代任務的老醫院,有了新氣象與新方向;也讓自己不被「病人」身分束縛,再次回到熱愛的醫療第一線。

休息兩年後,楊育正門診重新開張前,不少老病人比這位老醫師更興奮,奔相走告;有病人寫信表達不捨,還有已不必再追蹤複診的病人也在門診首日就來報到,只為了來看看楊醫師。

一生「被女人包圍」的楊育正,也創造了許多女人的幸福,或是在她們不幸的時刻給予最重要的支撐。而這數十年來的付出與投注,也成為他自己人生低潮時,最堅實的支撐力量,化成做為一位醫師最大的「幸福」。

「誤入」婦產科 意外的最佳選擇

楊育正誠實坦白的說,自己當醫師,是為了代替父親為祖母圓夢;選擇婦產科,則是順了父親的意思。

楊育正的父親楊金欉,是前行政院長孫運璿最得力的左右手,一路相隨,「很多人誤以為我是富二代,其實,我們家庭不僅與『富』沾不上邊,祖父母輩甚至十分清苦,竭盡所能的栽培父親念書,便是期許他未來可以當醫師,改善家庭生活。」

醫師的地位和收入都高,是早年臺灣社會純樸家庭希望子女「出人頭地」最好的出路,楊家也不例外。但楊金欉認為當時臺灣基礎建設缺乏,國家需要工程人才,並未從醫,這個心願便落在楊育正這輩子孫身上去完成。

此外,他也透露,自己最初是想做一名心臟外科醫師。

在他擔任實習醫師時,遇上近代醫學史上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一九六七年,南非巴納德醫師(Christiaan Barmard)在開普敦Groote Schuur醫院完成人類史上第一例成功的心臟移植手術,儘管病人術後僅存活十八天,已改寫過去醫學上「心臟停止即死亡」的定義,轟動世界,更振奮即將進入醫學領域的年輕人。

楊育正回想,「那個事件對初入醫療領域、壯志雄心的我,著實太迷人。」那陣子,他熱切關注相關新聞,在筆記本上詳實記錄手術的細節,一頁一頁畫上密密麻麻的移植過程手術圖,「這讓我日後手繪生理解剖圖的功力大為精進。」不過,「父親曾接觸扶輪社,當時很多醫師都參與,而所有科別之中,婦產科看似最優渥,因此鼓勵我走婦產科。」

再次推促楊育正一把的是北醫創辦人徐千田教授。徐千田為國內婦產科開創新局的先趨,是一手將婦產科由外科系獨立出來的殿堂級大老,「徐教授是當時世界第一把交椅的日本真柄正直醫師,親自『認證』過的子宮頸癌根除手術臺灣第一人。」是所有北醫學生所景仰、追隨的典範。「徐教授對北醫學生來說,是偶像一般的人物。他在生物化學課堂上,可以把荷爾蒙的結構式背著畫出來,對才踏入醫科的我們來說,根本是『超人』、太佩服了、太迷人了!」因此吸引他轉向婦產科領域探索。

從事婦產科四十年後,楊育正再回首當年,也認為「內外兼修」的婦產科,確實更符合他的人格特質與天賦。他剖析,「我性格裡有細膩、亦有豪情,既沉醉內科的精緻、微妙,也喜好外科的魄力、果決,婦產科完全滿足我的需求與志趣。」

楊育正身處醫界的近四十年,也正是臺灣社會變化最劇烈的時代,女性的身分角色、健康威脅及婦產科發展,也經歷了劇烈的改變。他歷經生產高峰年代,參與婦癌由女性殺手到得以治癒;也由單純臨床服務到醫療研究,累積完整且豐厚的「婦」、「產」科歷練與涵養,現在更發揮一名老醫師最大的價值──在門診中加強「第二諮詢」的角色與功能。

從癌症醫師到病人 體悟生命價值

九○年代、婦產科開始逐漸細分發展次專科,已是資深醫師級的楊育正,轉往挑戰被視為難度與複雜度較高的婦癌。他認為,「這不僅是對一名婦產科醫師在技巧上最嚴厲的考驗,更是對生命更深層的詮釋。」當然,當下他並不知道自己日後也會罹患癌症。或許,這是上天對他的「另一種照顧」。

當年,婦癌中以子宮頸癌根除手術挑戰最大,那時業界第一把交椅、馬偕婦產科創始人吳震春醫師,正是楊育正的老師,他在吳醫師身邊「練功」許久。爾後,他改良手術,將過去全面大範圍的切除模式,改成為患者個別量身訂作最合適的切除範圍;並將術後引流由封閉式改為開放式,減少病人術後的不適,成為日後此類手術的主流。

子宮頸癌也在抹片發展、疫苗研發後,已由婦人的「絕症」、成為幾乎可「阻絕」的感染症。楊育正形容,「二、三十年前,在馬偕醫院,光是我一個人,每星期要開上五例子宮頸癌手術;現在,全醫院、全科醫師,一整年加起來,都開不到五十個病人。病人手術的存活率和併發症都大幅改善,這是人類公共衛生史上癌症防治最漂亮的成績單!」

在治療癌症病人上,技術的突破還不是最大的困難,對醫者而言,最嚴峻且無止境的考驗,永遠來自生命本質必然的起落。楊育正的醫師生涯中,治療超過千例的癌症病人,他始終覺得,「最棘手的狀況,永遠是病人即將離去之前,悲傷而無法面對的家屬。」每一個將失去家人的家屬,似乎都以傷心的眼神,詢問我:「人為什麼要死?」

藉由照顧癌末病人,他等於一次又一次反覆思考:「人到底是什麼?生命到底是什麼?」讓他直視生命本質與醫者價值。

當他在二○一二年發現自己罹患淋巴癌時,初時仍與每一個癌症病人一般,經歷了《論死亡與臨終》所提出的癌症情緒歷程:否認、憤怒、討價還價、沮喪。但他還是採取了身為一名科學家的基本信念,接受正統醫療方式的治療,在生活飲食上,也完全施行他長年建議病人的同一套準則,盡力保持正確且良好的習慣,對抗病魔。

然而,他最強而有力的支撐,來自他虔誠的信仰,以及多年來在醫療工作上,照顧病人的溫暖回饋。

許多長期追蹤的癌症病人,儘管已定期在門診相會,還是按時寫卡片給他,他的辦公室和抽屜裡,滿滿是各地病人問候、祝福的卡片。化療後,一度引發感染住院時,長年支持他,一起胼手胝足奮鬥的護理人員,更親手摺了千紙鶴為他祈福。這些溫暖,讓楊育正更體悟到:病人,不只是醫師最重要的「老師」,來自病人的回饋,也是醫師最大的成就與滿足。

感恩與甘願 行醫的初心

重新檢視自己行醫的路,楊育正不諱言,當年進入北醫就讀時,並非獲得最豐沛的資源、最佳的師資陣容,「有些部分,當年的學校是有點對不起學生。」雖然沒有最完善的學習環境,求學過程也有些時間白白浪費,但楊育正認為,學習是沒有止境的,在學生時代,最重要是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

進入醫院,真正開始接觸病人後,書本中原本靜止的文字、圖片,突然變成活生生的真實生命,要以更認真的態度,為每位病人健康上的難題,盡力找出當下醫療可以達到和解決的答案。更重要的是,要以自己的真實感情,去感受病人和家屬的心,因為「只有生命能感動生命」。

他認為,年輕醫者踏入醫業第一刻開始,最重要是「培養自己核心價值」,誠如《大醫精誠》所言:「凡大醫治病,必當安神定志,無欲無求,先發大慈惻隱之心,誓願普救含靈之苦。」有時富裕的物質生活,會使人忘記身邊還有貧苦的人,甘願做一個「憨人」,去做一些「憨工」。確立了行醫最根本的方向後,隨時檢討,自己是否一直走在這條路上,如此才能成為一輩子的「護持」。因為,沒有人文素養的醫療,只會剩下冷冰冰的機械和數字。

多年持續回母校北醫教導子宮頸癌的楊育正,看到近年來母校持續茁壯、進步,也特別重視人文醫學,「有一回,在教學醫院聯合討論會上,北醫校方的代表提到,未來除了持續鼓勵好的研究外,期許北醫能有更多『醫療奉獻獎』得主,意即要培養更多注意服務精神和人文素養的醫師,這是一個好的方向、也是正確的方向。

從物質和資源匱乏年代走來,歷經醫者到患者角色的洗禮,也在醫院管理者的位置上承擔,楊育正堅信,社會形態會變動、醫療發展會與時俱進,但醫療工作的本質,其實不會改變,這是照顧「人」的工作,要由「人」的角度出發與回歸。如此,做為一名醫者,必然會由服務中體會,這是真正有「福分」的工作。

「不是第一的逆轉人生」系列文章,由十六位備受社會尊崇的北醫校友、醫界名醫現身說法,與年輕人分享他們「不是第一也能活出自我」的人生故事。鼓勵年輕人「追求最好的自己」,會比「追求排行榜的名次」更踏實、更重要,升學主義籠罩下的臺灣,非常需要這方面的真實故事,激勵學子,努力活出自我,打破追求「第一」的迷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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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第一志願/奉獻偏鄉遲緩兒 趙文崇:需求在哪我就在哪

2016-10-28 10:16


這些年來,趙文崇率領的早期療育團隊,足跡遍及許多偏遠山區、部落,關心偏鄉兒童的身心狀況。 圖片提供/趙文崇


2014年,趙文崇獲頒醫療奉獻獎殊榮。 圖片提供/趙文崇

「在需要的地方,看到我們的責任。」《埔基院訊》中的這兩句話,不僅精準詮釋這家基督教醫院的創院精神,同時也道出趙文崇一輩子投身偏鄉醫療及發展遲緩兒童早期療育工作的精采人生。

懂得感恩惜福的「下港人」

趙文崇是埔里基督教醫院(簡稱「埔基」)第六任院長,在他連續九年的帶領下,埔基走過九二一大地震的艱苦歲月,加上三十多年來全力守護發展遲緩兒童的健康,從不喊累喊苦,終於在二○一四年獲得第二十屆醫療奉獻獎的殊榮。上臺受獎時,他低調以對,把得獎喜悅分享給過去一起打拚的伙伴,也將一切榮耀歸於上帝。

這就是趙文崇,一個知福惜福、懂得感恩的「下港人」。回首來時路,他有太多和醫療相關的眷戀。阿公在屏東縣東港鎮開診所,父親則在高雄市中正四路、中山路口一棟臨街四樓透天厝的一樓,開設趙耳鼻咽喉科診所,診所對面是知名的高雄糕餅店「不二家」,樓下則是當年美麗島事件的發生地,他的兒子目前在林口長庚醫院急診科服務,一家四代全都走上行醫之路。

「別的行業,我們做不來啦!」每次被誇讚出身醫師世家時,他總不忘自我解嘲,謙虛的語氣中帶點認命與自信。就因出身醫師世家,一九七○年大學聯考選填志願時,他理所當然把醫學系列為首選。但填完臺大醫學系後,他卻在北醫(臺北醫學院)及高醫(高雄醫學院)之間舉棋不定。他們家在高雄,高醫有在地之便,而北醫的排名與高醫雖在伯仲之間,但錄取分數較高,比較有離家獨立求學奮鬥的感覺,各有優點。為了何者在前、何者在後,他當時可是猶豫再三,久久下不了決定。

父親見狀,建議他不妨把北醫填在前面,因為臺北比較有學術氛圍,生活環境也比南部好。他因此把北醫填在前面,沒想到人生就是這麼奇妙,聯考放榜了,他正好考上北醫,成了醫學系第十二屆校友。

和其他早期校友一樣,第一次踏進北醫校門時,趙文崇被空曠的校園及簡陋的校舍嚇了一跳。舉目望去,只有一棟教學大樓還算稱頭,教學大樓後面是解剖病理教室及化學實驗教室,行政大樓及餐廳則在另外一側,全都是低矮房子。至於附設教學醫院,連影子也沒有。

就因北醫當時還沒有附設醫院,趙文崇和班上同學畢業後,只能選擇到其他教學醫院實習。他後來選擇到當時中部最優秀的教會醫院彰化基督教醫院實習,一來他想下鄉服務,二來當時彰基院長蘭大弼是很資深的神經醫學專家,也是基督徒醫療宣道的楷模,他日後真的從蘭院長身上學到很多做人做事的道理。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女朋友剛好在不遠的中興新村任教,約會方便多了。

大學時期播下服務種子

其實,下鄉服務的種子,早在讀北醫時就已播下。趙文崇記得,當年他除了參加杏聲唱團外,大三到大六的連續四年暑假,都參加耕莘山地服務團,前往新竹縣尖石鄉秀巒、泰岡、新光、司馬庫斯、鎮西堡及延老等缺醫少藥的山地部落服務,協助關心當地居民的衛生與健康狀況,也深入了解原鄉部落的一些大小事。

和其他醫療服務團不一樣,他們每隊由四到六人組成一個類似小家庭的小組,有人扮演父親、母親,也有人扮演哥哥、姐姐或弟弟妹妹,上山後,再以家庭方式運作。這種由隊員互選出來的家庭成員,每個人都恰如其分,各司其職,而他也從這套獨特的運作模式中,學到團隊合作的重要,深深影響他日後的醫療人生。每年一到暑假,他們就像候鳥般進駐新竹尖石各部落,且長達一個月左右。長年下來,他深深感受到偏鄉醫療的不足,以及居民晚上睡不安穩的痛苦。他形容,那裡的居民「小病用忍,大病用等,急病用滾」,那種盼不到適切醫療的無奈,只有身歷其境的人才能體會。

畢業後,帶著一顆忐忑好奇的心,趙文崇走進當年心嚮往之的彰化基督教醫院(簡稱「彰基」),展開行醫之路。在彰基醫院長達二十六年的歲月裡,他選擇小兒科做為服務社會的專業。他曾赴英國倫敦大學神經研究所攻讀腦神經學,也在英國頗負盛名的「GuysHospital」小兒神經科研習兒童發展神經學,一頭栽進當年臺灣醫界仍相當陌生的嶄新領域。

留英期間,趙文崇就借住在蘭大弼的家,親灸其教誨。一年半後,他學成返回彰基,開始了彰基小兒神經科的服務。

為偏鄉醫療貢獻心力

吳震春醫師是當時的彰基院長,同時也是埔基的董事長。那時埔基在營運上遭遇困難,沒有年輕醫師願意到埔里服務,吳院長於是把腦筋動到剛從英國回來的趙文崇頭上,請他幫忙。基於對偏鄉醫療狀況的了解,他爽快答應了。除了協助小兒科醫療之外,還兼任醫務副院長,每週二下午、週三全天及週四下午到埔基服務,其餘時間仍然在彰基為當時的小兒神經科業務打拚。

他很得意的說,一人當兩人用,兩邊跑雖然很累很累,但效果還不錯,兩家醫院的業務都兼顧了。三年後,埔基業務逐漸穩定下來,這種兩邊跑的工作型態才告一段落,返回彰基。

從英國回來後,愈是接觸發展遲緩的兒童,趙文崇愈是發覺自己專業的不足。一九八九年,他決定再度收拾行囊,前往美國西北大學攻讀語言病理學,解決華人兒童語言發展在醫療上的疑難。他從基礎語言學開始研讀,花了三年時間,取得語言病理學博士學位,這專業在國內沒有第二人。

回國後不久,九二一大地震撼動中臺灣,埔基也遭重創。他接下重建埔基的重責大任,努力打造成偏遠山區居民可以倚賴的「好醫院」。那幾年裡,趙文崇念茲在茲的,就是如何提升埔基在偏鄉醫療的服務容量,以及醫療服務品質,讓所有偏鄉居民生病時,可以就近獲得最適宜可靠的醫療照護,不必再忍受長途跋涉到都會區就醫之苦。

他一步一步帶領埔基從偏鄉的地區綜合醫院,轉變為南投縣首家與都會區相當的區域級教學醫院,並兩度以優等成績通過醫策會嚴格的醫院評鑑,二○一一年更和臺北醫學大學同獲第二十一屆國家品質獎機關團體獎的最高國家榮譽肯定。

二○○六年起,他開始以埔基為基地,全面建立並執行早期療育外展服務體系,先由南投縣早期療育通報轉介中心找出部落裡有發展遲緩傾向的孩子,他每個月再帶領評估團隊,定期進入偏鄉評估、檢查及衛教,全力協助這些孩子回歸正常發展。

他統計發現,每一百名發展遲緩兒童中,會有約六十個屬各式語言發展遲緩,而這些語言發展遲緩的孩子裡面,最後將近有十一%會變成語言發展障礙;換句話說,只要及早發現,家人及老師多一點關心,高達八、九成以上語言發展遲緩兒童,有可能透過早期療育的介入機制回歸正常,增加獨立自主學習能力,減輕家庭及社會日後的負擔。

需求在哪裡,我就在哪裡

這些年來,趙文崇率領的早期療育團隊,足跡遍及南投縣仁愛鄉力行、廬山、霧社、親愛、萬豐、武界、發祥、紅香、眉原,以及信義鄉地利、人和、潭南、羅娜、東埔及同富等部落,關心當地發展遲緩兒童的身心狀況。力行、發祥及紅香位處「深山中的深山」,一趟路就要兩個多小時,不難想見其辛苦程度。

不少偏鄉原住民都有喝酒習慣,如果喝酒的是孕婦,長期遭受酒精侵襲的胎兒,生下來時體重通常只有一千六百到一千八百公克,比正常新生兒小了一號。

為此,趙文崇在原鄉推動部落節酒運動,從源頭阻斷類似憾事的不斷發生。

在醫學中心受訓、去英國深造,還到美國念了博士回來,趙文崇最後卻甘願窩在南投縣埔里鎮當個小醫師,「答案很簡單,需求在哪裡,我就在哪裡。」身為虔誠的基督徒,他引述上帝所說:「看見別人的需求,把它當作是自己的責任。」「該做的事,就要持之以恆的做。」「要幫助別人,不只需要愛,還需要專業技術。」深造回國入偏鄉,「甘願做憨人」、為有需要的人多走一里路投入偏鄉服務數十年來,趙文崇說,隨著自己年紀漸漸大了,有時候上山義診,也不免會有感到疲憊的時候。

感覺疲憊時,他總會緩下來,為自己先訂短程目標,完成後再去想往後的,「每天做一些,然後慢慢持續下去。」因為有了目標,就不會迷失;有了開始,就不會太遲。
朝陽日盛晴無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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